簡媜：紅嬰仔

紅嬰仔：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
作者：簡媜
出版社：聯合文學

我都已經忘記當初自己為何會去買『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』？大概是因為副標題『一個小男孩的美國遊學誌』，也可能是因為看完同事推薦的『GO！來去芬蘭上課』的關係。總之，我買了大學時學長大推的簡媜的作品，看完之後，馬上推薦給小孩年紀較大的大嫂。猶記大學時雖然學長極力推薦，我卻在心裡直接拒絕，因為一向散文都是讓我看了會昏昏欲睡的書本類型。然而簡媜的用詞遣字卻出乎我對『散文作家』的預想，雖然不像小說會讓人非得一口氣看完不可，但不管因何事中斷閱讀，之後拿起書來仍讓我可以津津有味地看下去。

最近替哥哥採買新故事書，也替自己挑了兩本書，都是簡媜的：『紅嬰仔：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』、『吃朋友』（兩本都很精彩，但後者才剛開始看）。因為我也有兩個孩子了，所以挑書的時候，我就先挑了『紅嬰仔』（簡媜的作品也不少呢！），書中描述的0～2歲的姚遠，就是『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』中已經小三的『搖頭丸』（因其頭大、又姓姚）；看到讓我很感興趣的遊學記的小男主角的幼兒記實，當然一定要優先選擇的囉！我也很好奇一個作家和一個大學教授，是如何帶小孩的呢？

跟我預料的預兒書也不一樣，原先以為會是網路上育兒網誌的進階用詞遣字版。簡媜由婚姻開頭（因為簡、姚二人相識數月即結婚、婚後很快有孕，所以是有連帶關係，需要記上一筆的）、一路娓娓訴說妊娠、月子、照顧小小孩、育兒的經歷，每一篇都訴說了一份自我回溯的追憶，原來由自身經歷回首前程，會是這樣動人。

在書中，簡媜為了育兒做功課，提到了一本描述中國古代育兒的書：『幼幼－傳統中國的襁褓之道（楊秉真著）』，我也特地去找。才發現這是一位歷史學者的著作，而且已經絕版，最後是在Y拍上買到。這書由中國古時的小兒科說起，我才剛開始看。

簡媜是宜蘭的農家子弟，所以妊娠和月子時，由母親、奶奶照顧時，不免提及許多民間的傳統習俗、信仰、禁忌（儘管都是在台灣，和我們新竹這邊的習俗也有些出入呢！），有一篇末回溯了幼時祭拜七娘嬤的經歷。七娘嬤據說是照顧孩子（特別是女孩子）的神祇，那一年七夕奶奶點到簡媜幫忙拜拜，拜神、拜祖先，還要拜姑姑。原來，簡的姑姑出生沒幾天就過世，習俗上沒有牌位，於是奶奶用一個包著紅紙的鐵罐供著，過節也會祭拜，讓女兒魂有所依。這一段心意描述，很是動人，讓人鼻頭微酸（日後奶奶也替早逝的女兒取了名、冥婚找了婆家）。

而提及孩子照顧的部分，那辛苦、生氣、無奈、好笑、快樂、...的心情，可就讓我心有戚戚焉了！說起來，小小孩小的時候，還不會爬、不會翻，照顧起來雖然辛苦，但也就是睡得不好一些（斷斷續續），提供了食物、解決了民生需求，也就OK了。但大了之後，可不只是是身體辛苦，還要勞心呢！簡媜說她因此開了一間『手掌股份有限公司』，好在無法溫柔婉約之時處理這些小魔王；看得這裡，我不禁大笑。那描述貼切極了！

我們家不管哥哥還是弟弟，都是活潑到一個不行，所以兩人都在會爬之後，就不定時被我的大手招呼。舉凡更衣、換尿片、剪指甲、...，都可以讓他們玩得不亦樂乎，會翻身之後，就會在尿布脫掉之後，滾了開去；會爬、會站之後，更是褲子、衣服才一脫，人就扶著牆壁、嘰嘰喳喳笑著跑開，一副『你來抓我啊！』的樣子。幾次之後，我常就會火大地把小鬼抓來往屁股或是腳掌輕打一下，以示警告。哥哥的個性謹慎小心，一下已足以，就會乖乖地任我擺佈。弟弟可就無法無天，非得我『招呼』他好幾次，才會哀怨地躺下來，一邊碎碎念、一邊讓我好好穿衣服或尿片。當然若換做婆婆，一定是好言相勸、外帶新奇事物哄騙，才能辛苦完工。看看下面這『混世魔王』的樣子！





另一件讓我感同身受的，則是繪本『小房子』。這一本書除了許多大人推薦（簡媜、譯者林真美老師、汪培珽、...），最讓人訝異的是，小孩居然也很喜歡！哥哥自兩歲回新竹與我們同住後，晚上睡前念繪本幾乎是每天都有的，『小房子』就是哥哥很喜歡的書之一。我非常訝異在他喜歡『三隻山羊嘎啦嘎啦』這樣刺激、有聲有色的故事的時候，他竟也同時喜歡字這麼多的『小房子』。起先，哥哥會在我唸過他感興趣的句子之後，跟著複述一次（像是『門也歪了、窗子也破了』）；接著會在我翻到該頁而還沒到那些句子時，自己先念了；然後，開始對其中的劇情描述、場景描述感到興趣，像是游泳、電車、地下鐵，或是對著挖樹鋪路的人揮拳相向。

也因為哥哥對於『小房子』的異常喜愛，讓我決定去找作者Virginia Lee Burton其他的作品。一找之下才發現，原來只有『小房子』有中譯本。想來小孩子的書應該不會有太困難的單字，又可以看圖說故事，所以我一口氣買了『Mike Mulligan and His Steam Shovel』、『Maybelle the Cable Car』和『Choo Choo』。果然哥哥也都很喜歡，特別是『Maybelle the Cable Car』和『Choo Choo』；即使是現在，我會唸一段英文文字，再補一段（自己譯的）中文，而使得整本書唸完的時間變得更長，哥哥也照樣聽得很投入。

簡媜整本書讓我最不滿意的地方，就是為什麼只生一個小孩，還不多生一（/幾）個？簡媜在這個部分談到了很多，包括擔心將來的世道、...，於是就兩個小孩可以作伴、養兒防老、...進行論述（真得很有辯論的feel）；但其實，我覺得把事情簡化為想生、不想生，不是來得直接乾脆？就是想與不想，沒人可以說作決定的父母是對是錯啊～～除了此點，我真是喜歡此書，也有了興趣去找簡媜婚前的作品。